2010年2月18日 星期四

“二月廿九”的心願


“二月廿九”的心願 梁錦生 “二月廿九”的心願 葛多藝術會及曉角劇社聯合推出“學院派演出季”系列,首先是余子傑導演的《二月廿九》。《二月廿九》是本澳劇作家李宇樑作品,乃公認的一齣好戲,曾在本澳不同劇院由不同演員演出多次。整體來說,這是一齣處境喜劇,儘管故事結尾流露出淡淡悲涼的情感。它以一種幽默揶揄的手法去刻劃一位年過古稀,整天喜歡自言自語,好逞強又常常哀歎自己的年華好比“二月廿九”——多餘的、白賺的——而又想着把那“二月三十、三十一”賺回來的老婆婆形象。這次由中學時期就完成了澳門演藝學院戲劇學校基礎課程的年輕演員黃希玲飾演這位老婆婆,對她來說,無疑是一次演技訓練的考驗。 這是一齣獨幕獨腳戲,劇本講述一位與丈夫同住的老婆婆一天內在家中生活情況。編劇大膽地不追求戲劇衝突的複雜性,集中描寫老婆婆在黃昏前期盼自己的兒孫子女來探訪的那段時光。導演用了“慢條斯理”的手法去重構這個生活實景,在尙未宣佈開演的時候,我們已經看到台中央坐在木椅上的老婆婆正慢悠悠地“封紅包”,時而閉上眼睛,時而哈欠連連。到了正式開場,老婆婆踉踉蹌蹌地拿着一塊百潔布抹擦桌椅,掃地,拎着個花灑壺淋盆栽,然後一邊大聲訓示在劇場側幕那一邊的老伴快點沖完涼出來,一邊自言自言,哼哼喞喞做着自個兒的辛苦活。黃希玲在這裡的表演很傳神,除了化裝設計應記一功外,她把劇中老婆婆那眞誠、簡樸、固執又隨和的個性演活出來了。尤其當她聽到汽車聲,便迅速把目光投向窗外,當得知不是自己的兒孫經過,馬上露出一副失望又無奈的表情,眞實可信的形象在此得以建立。及後,老婆婆連番引來滿場笑聲的糊塗舉動,更為整個人物的塑造添上重要的一筆,例如,她嘮叨完“冇水又會死,水多又會死!”便頻頻向盆栽斟水;用來咳痰的紙巾不經意地放在自己的衫袋中;嘲笑老伴沒長記性的同時,自己卻屢次做出“大頭蝦”的事兒;不甘於被女兒嘲笑自己年邁,只好憑着一己之力去完成高難度系數的動作……通過這些寫得極盡自然又令人忍俊不禁的細節,觀衆很快便對眼前這位老婆婆產生情感上的認同,繼而對她後來多次被兒孫忽視的遭遇更是倍感關心和同情。 整齣劇的高潮戲是老婆婆通過回憶過去與兒孫子女們的對話和通電話等情節,反映出兩代人在生活上的不協調和矛盾。在這裡除了繼續考驗演員的演技外,燈光與畫外音的配合尤為重要。幸好,燈光設計的陳飛歷以極其簡約的色光轉換代入特定場景內的人物行動,於是,生動活潑的回憶畫面很好地呈現出來且毫無造作之感,與演員背後寫實的佈景也沒有多少不協調。 由於《二月廿九》不是新作品,所以當然希望“學院派”的創作團隊可以在這齣劇迷熟悉的劇目上賦予些許新意。然而,很遺憾,直至演畢我都找不到甚麼創意性的亮點。別說在演出前加揷一齣“老澳門建築物”的投映片便以為能夠讓觀衆突然“懷舊”起來,要知道這是一齣以“人”為中心的話劇,如果最初那齣投映片可以如實反映到昔日的“人”和“舊城區”之間的社會聯繫和影響就另當別論。不過,我發現我看的那場,觀衆大多是年輕新面孔,相信還是頭一次欣賞這齣劇,對其要求也許不太高。 綜觀全劇,我認為這依然是一次較為成功的演出,導演和演員的表現基本上滿足了一班走進曉角實驗室的觀衆。況且,這次門票的收益會撥捐到世界宣明會,“看戲”相當於“細味親情”和“積善造福”,可謂一舉兩得。更難得的是,是次選擇性的重演,令我想到李宇樑先生在接受本報的訪問中提到自己有個心願,就是希望《二月廿九》能夠在每年母親節一直演下去。事實上,《二月廿九》傳播親情的價値觀的確値得年輕一輩重視。正如導演余子傑在場刋所言:“在資訊發達的今日,表面上人與人的溝通更方便、快捷及簡單。但卻是相反,社會都市人各有各忙,要關心身邊的人,自己的父母更每況愈下,子女都有各種的理由去掩護。而父母對子女間這份含蓄的愛,卻是這關係的奇妙之處。”可圈可點的結語,點明了這個“二月廿九”心願的意義。 原文出自澳門日報 : http://www.macaodaily.com/html/2010-02/18/content_428926.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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